魯一
“愛心”
南國晚冬的一個午后,天氣乍暖還寒,陽光懶洋洋地灑在樹梢上。魯一百無聊賴,縮著脖子來到客家文化公園,厚重的衣服被蹭得沙沙作響。
突然,轉(zhuǎn)角處的長椅上,女人的貂皮大衣晃得他瞇起了眼睛,只見一個小狗被裹在酒紅色針織衫里,爪子套著小羊皮靴,正仰著脖子舔女人下巴。“寶貝兒子,真乖!”女人嗓音甜膩,手指在狗耳后撓出細碎聲響,“媽媽帶你去買三文魚罐頭好不好?”
魯一駐足細看,貴婦人手腕上的翡翠鐲子撞出清脆的響聲,與狗項圈的銀鈴應(yīng)和著,像某種精心編排的二重奏。
突然狗兒轉(zhuǎn)身撅起屁股,女人立刻從愛馬仕包里掏出一個皮質(zhì)工具包,只見有寵物便溺袋、手套、拾便器等,她半跪在落葉鋪就的“地毯”上,動作精準(zhǔn)如外科手術(shù),左手輕托狗臀,右手鑷子夾起排泄物,再用消毒濕巾反復(fù)擦拭狗腚。女人喃喃道:“我家寶貝最講衛(wèi)生啦。”她在狗鼻尖落下親吻,狗兒歡快地搖著尾巴。魯一不由感嘆道:“真有愛心!”
突然手機響起,女人按下免提,手機傳來一個不斷咳嗽的蒼老渾濁的聲音:“女兒啊,媽這幾天心口悶疼得很……”“我沒空!”對方似乎還沒說完,女人很生氣,暴躁地打斷對話,猛地起身,狗被甩到地上,爪子在石板上碰撞出刺耳的聲響,“說了多少遍了,別在我遛狗時打電話!”她踩著細高跟噔噔遠去,貂皮大衣?lián)P起的弧度里,魯一似乎看見狗眼里的淚光,還有手機里漸弱的哽咽聲。
魯一愕然,風(fēng)卷著枯葉掠過長椅,遠處傳來貴婦嬌嗔的呼喚:“寶貝兒子,快跟上……”剛才狗排泄的地方,在陽光的映射下泛著刺目的光,魯一突然感到一陣惡心,吐了起來……
釣友
魯一是垂釣愛好者,說是喜歡釣魚,其實技術(shù)很一般,運氣也不怎么好,他不在乎漁獲多少,只是樂在其中而已。與魯一一起的釣友,有劉二、張三、李四、王五等人,他們都有自己的工作,或公務(wù)員、醫(yī)生、教師等,也有國企高管、販夫走卒等。共同的愛好,讓他們在工作之余、節(jié)假日走到了一起。
他們喜歡野釣,相約一起備餌,打窩,選釣位,幫忙遛魚,抄魚。不知是技術(shù)有限,還是運氣太差,其實野釣是非常不容易的,他們往往都沒口,魚護通常都是空空如也,只是偶有所得。但這絲毫不妨礙他們的熱情,他們圖的是過程的快樂,圖的是傍晚收工時在湖邊鄉(xiāng)村山莊小飯館里一起吃飯喝酒的樂趣。
日子就這樣波瀾不驚地流逝。突然有一天,不知是魯一的釣技成熟了,還是運氣好起來了,總之,魯一每次都漁獲滿滿,甚至經(jīng)常爆護。反觀釣友們還是老樣子,經(jīng)常是一無所獲。一開始,釣友們也為魯一歡呼雀躍。后來魯一發(fā)現(xiàn)釣友們漸漸失去臉上的笑容,甚至有時候都不再約魯一去垂釣了,只是他們自己偷偷躲著魯一去。鄉(xiāng)村小酒館一度失去釣友們的歡聲笑語。
近日,不知為什么,鄉(xiāng)村小酒館又熱鬧了起來,原來,魯一又與他們聚在一起了。只是魯一再吃起飯來覺得沒有以前那么香,喝起酒來沒有以前那么醇了。沒有人知道,現(xiàn)在魯一釣魚,要不是故意跑魚,就是偷偷地把釣到的魚放掉了。
作者:路人乙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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